2019年11月7日 星期四

【顥天玄宿&丹陽侯】紅

*非cp

*跟13集有點關係又不是太相關

*有血腥畫面描寫,可能R12(?,總之請慎入

是復健失敗之作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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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陽侯從很久以前就不再相信道法自然、清靜無為這些鬼話。

說來他自己也覺得有些諷刺與可笑。他出生於道域,這國度無一處不瀰漫著此類思想氣息。其他宗不得而知,但星宗內眾人皆奉行不悖,他的師尊與大師兄同為信奉者。

可是他執拗又堅決地想,這並不能幫助星宗壯大強盛。

每當和顥天玄宿順著星宗事務講至此,他的師兄往往會就這話題多說上一兩句,以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態。顥天玄宿並不是個多話的人,因此他十分明白對方正努力試圖說服自己走回所謂的正道。

然而結局總是雙方不歡而散。

有次不知為何他聽得格外惱火,臉色比以往都難看,未待顥天玄宿言畢便大步一踏轉身離去,隨著手中拂塵甩出的還有一句硬梆梆的話,師兄,我只信事在人為,人定勝天。

顥天玄宿望著他的背影搖搖頭,無聲嘆息。

*

象徵道域最高權力的天師雲杖如今被丹陽侯握在手中,星宗宗主狼狽地倒臥在星宗自家祭臺邊動彈不得。

雲杖杖柄泛著寒意,繫於上頭的飄帶柔軟光滑,隨風揚起時輕拂過他的手,也是冰冰涼涼的。

丹陽侯收起雲杖,拿袖子擦淨臉上血跡,蹲下身將伏於地面的顥天玄宿背起。他的師兄慣穿白衣,那是自他少年起便有的習慣,此刻一向乾淨的衣袍沾上灰土與血漬,兩者同樣乾燥冷硬,且刺目難堪。

他猶記得自己攏指出招偷襲對方時手心裡攥著一把冷汗,整隻手才會不由自主微微顫抖。然而他一向自信所有事皆在掌控之內,對於這點反應並不太在意。

顥天玄宿傷得雖重卻並未昏迷,他問丹陽侯你要帶我去何處,聲音虛浮無力。

丹陽侯沒有回答,逕自行至九天銀河後的洞窟才將對方放下。洞窟裡陰暗潮濕,不時有水珠自窟頂滴下,若他二人皆不言語,那落水聲當是聽得分明。

「丹陽,我有話想與你說。」顥天玄宿盤坐於一塊高起的岩石調息,良久,他開口道。

「師兄請講。」

「你是否認為光大星宗唯有行此極端?」

丹陽侯沉默。

「你認同人定勝天,是嗎?」顥天玄宿深深望向他一眼,見他不言,彷彿欲確認某件事般再次問道。

「我的立場從來不變,這你早就清楚,何必再提?」丹陽侯眉頭皺得死緊,師兄為何又老調重彈?

「既然如此,我的心在此,丹陽你能治癒他嗎?」

顥天玄宿含笑道,語氣不慍不火,與往日每一次談話並無不同,同時他凝氣於指,一招三指誅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自己心口襲去。

然後他的手上多了一顆彷彿仍有脈動的臟器。

淋漓鮮血自他的指縫間滴落,點點落在白色衣袖,胸前的窟窿黑而空洞,不住向外湧血,衣襟也不能倖免染紅一片。他宛如一隻渾身被拔了羽毛的白鶴,卻是未聞哀鳴。

這變故來得倉促又戲劇性,使人在極盡震撼之下不及反應。丹陽侯驚愕地瞪大雙眼,眼裡血絲滿佈,雙唇顫抖的厲害,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,發不出任何聲音。他倉皇地伸出手,卻首次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動作,於是以一種滑稽的姿勢僵在原地。

顥天玄宿遲遲等不到他的回應,突然無聲向前栽倒,手上的心臟滾落於地,噗通一聲在水漥中濺起了小小的水花。

*

窗外的月光如九天銀河的流水劈頭蓋臉澆了丹陽侯一身。

三更已過,星宗之內悄無人聲,他自惡夢中驚醒,內衫被冷汗打濕,睜眼只見月色荒涼,重重樹影交疊映於窗櫺,如木架上橫七豎八的矛戟。

這是顥天玄宿被他禁於九天銀河的第三日。從頭晚開始,他夜夜都做著相同的夢。

他坐在床上疲憊地抱住自己的腦袋,輕聲自語,末了低笑出聲。

你從來不了解我,師兄。

───正如我也從來不了解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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