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3月10日 星期日

【離寧】午寐

莫離騷x慕容寧
原劇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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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劍揚名天下的天劍慕容府並非書香世家,也非官宦人家,卻養出了一個作派精細,彷彿從傳奇話本走出的逸少公子莫離騷。
這慕容府二當家對於吃尚且不甚在意,但穿、用、住則極為講究,可所謂穿與用的講究倒並非所用皆為價格高昂之物,而是其相當重視自身清潔,這自他雨中殺敵劍不沾雨血,衣不染塵可見一般。
至於住,二當家藝成後卻從不涉江湖,長年宅在府內極少外出,一整日有大半天睏覺於廂房,自然對於居處之器物陳設十分重視。
那房室內寬闊,擺設雅潔,該有器物一應俱全。窗前竹簾垂墜,床外紗帳輕軟,床頭有防風小屏,涼簟上是青瓷枕、素色錦被。牆角邊的小几上設一博山爐,有時會焚上些許沉香,香煙如雲,簾密不藏。
慕容寧曾經打趣過莫離騷,言他若時代生得再早些,其好眠事蹟或可被錄入《世說新語》任誕篇。
莫離騷聽了只是笑笑,並沒有出言反駁,每日仍是睡到日上三竿,過得順心隨意,愜意逍遙。
慕容府大當家可就沒二當家有此清閒,雖有彤衣幫忙打下手,但府內雜事多如牛毛皆等他待辦,加上時時夾在大哥與姪子間當和事佬,慕容寧非常偶爾會憶起那段年少輕狂的歲月,但此一時彼一時,如今他的心境早非當年,責任上身便義無反顧,如此而已。

自被大哥從玄武真道救出已有一段時日,慕容寧外傷好了大半,內傷卻因較為嚴重而癒合得緩慢,但外表看不出便是。
時入盛夏,溽暑潮濕,午後下了一場大雨,總算送來絲絲浮涼。慕容寧照例巡視府外一圈,巡完後欲回自己廂房稍作休息。途中經過莫離騷房外時,迎面的微風暗暗度來一股清甜的香氣,於是他腳步一頓,抬手敲了敲門。
難得有人應聲。
「是寧,請進吧。」莫離騷慵懶的聲音自內傳出。
「這是什麼香?」慕容寧好奇地問,他對香所知不多,只識得沉香、檀香之味,這香味是他首次聞得。
莫離騷倚在榻上支頤含笑望著他:「芙蓉香。焚香可消暑氣,我贈你一些可好?」
「不用了,我待在房內時間不長,也不似你有此興致與閒情做這雅事。」慕容寧說完手持鐵扇便要離開,卻只聽莫離騷道:「難得見我醒著,你不想多留一下再走嗎?」
「留下來做什麼,陪你聊會天後一同午睡嗎?」慕容寧無奈道。
忽地一陣氣息欺身而近,握著鐵扇的那隻手覆上另一人溫熱的指掌,腰際也被人順理成章環住,慕容寧對此卻似習以為常,莫離騷這句話幾乎是貼在他耳邊說的,「是,寧,就陪我歇一會吧。」
「唉,你的一會是別人的半日吧。」話雖如此,慕容寧倒沒有再堅持,順勢隨著莫離騷走至床畔,除去鞋襪,合衣躺下。
莫離騷將瓷枕挪過去給慕容寧,自己一手撐著床頭斜靠在他身邊,一手輕輕撥開他額前髮絲。
「傷者就該多歇歇。」他低下頭對慕容寧道,額頭幾乎抵著額頭。
「還有寧,別太常嘆氣,嘆氣多了老得快。」
慕容寧微微闔上眼,眼睫纖長騷在那人面上,平時銳利的目光也溫順地掩藏於下,「操煩的還不是你們。」
回應他的是一個溫柔繾綣的吻,吻後即退,不再打擾他休息。
那香如甜酒,初聞還不覺得怎麼,時間一長顯得愈發馥郁,縈繞在鼻息間熏人欲醉,似在誘他往夢鄉而去,加上身旁存在著熟悉的溫度,慕容寧完全閉起雙眼,放任自己難得偷閒一回。
屋外有鳥聲啁啾,像在窺探屋簷內的低語,不久音聲漸悄,只留下午後的日光白花花地照在簷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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